▲胜果寺西方三圣像遗迹 摄影|一叶
西方三圣像龛之造型风格
胜果寺西方三圣像龛虽然损毁严重,我们仍可以从杭州现在吴越国造像中推想其当年的原始造型与风格。龛内三大像均为结跏趺坐之姿,且主佛双手施禅定印,二菩萨均以左手仰掌置腹前,以石臂弯曲斜举于胸前。具有这种组合与手印的一佛二菩萨像在十世纪的吴越国十分流行,且都表现阿弥陀佛与观世音、大势至菩萨的西方三圣像。例如,在杭州飞来峰石窟造像中,有三所吴越国雕造的西方三圣像龛,包括青林洞外的第二龛与青林洞内的第10、16龛,出资者为一般佛教信徒或普通官吏,其中第10龛造像为信徒滕绍宗出资于五代后周广顺元年(951)雕造。这三所龛内的西方三圣像即施有与胜果寺西方三圣造像相同的手印。
▲陕西耀州药王山摩崖石刻 唐·西方三圣像
另外,在五代后晋天福七年(942),吴越国王钱佐(941~947年在位)出资兴建了杭州慈云岭资贤寺,今寺址上仍保存着当时雕造的摩崖龛像,包括一所高大的西方三圣为主的阿弥陀佛会龛。位于此龛中央的三圣像手印也与胜果寺西方三圣像大体相同,不同者仅为左侧的坐菩萨像为双手放于胸前。上述吴越国西方三圣像造像年代都比胜果寺的龛像晚,应该是在胜果寺摩崖大像龛的影响下雕造的。
再者,胜果寺的三大像下均坐束腰仰覆莲座,束腰处刻有壶门装饰,也与上述时代较晚的吴越国西方三圣像的宝座形制大体相同。只是这些造像宝座的束腰平面呈三瓣花状,就是吴越国造像的一个显著特征,但在胜果寺三大像损毁严重的表面无法看出。资贤寺的阿弥陀佛会龛的右胁侍菩萨冠上刻有化佛,当为观音;左胁侍菩萨冠上刻有宝瓶,当为大势至。由此推想,胜果寺西方三圣像龛的右、左胁侍菩萨当分别为观音与大势至。
▲云门山摩崖石刻 隋·西方三圣像
胜果寺的西方三圣像应主要表现着唐代的遗风。首先,主尊阿弥陀佛的双领下垂式大衣,宽肩、细腰、挺胸、收腹的特点,正是唐代典型的表现佛像雄健体魄的风格,可见唐代首都长安及东都洛阳一带雕造的佛像,如西安碑林博物馆藏原唐长安城光宅寺七宝台一佛二菩萨石雕像、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唐永隆元年(680)开凿的万佛洞主佛等。
这点,在资贤寺与飞来峰保存的吴越国阿弥陀佛像也具有这些唐代遗风,虽然他们身着袒裸右肩式大衣。其次,唐代的菩萨像的服饰特点可见于左胁侍菩萨像。这也是吴越国菩萨像的基本特点,见于前述杭州资贤寺与飞来峰的吴越国菩萨像。而资贤寺与飞来峰的西方三圣像则可为复原胜果寺大像龛的原始面貌提供图相依据。
▲杭州凤凰山慈云岭资贤寺造像
在唐代,西方三圣是佛教艺术界流行的题材之一,主要表现为结跏趺坐的阿弥陀佛与立姿的观音与大势至菩萨。一些唐代壁画与浮雕则表现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世界场景,是以《阿弥陀经》为依据而制作成的经变图相,以结跏趺坐的阿弥陀佛与半跏坐姿的观音与大势至为中心。但在有些《阿弥陀经变》壁画与浮雕中,画面中央的西方三圣像均为结跏趺坐之姿,见于敦煌莫高窟盛唐开凿的第45窟壁画、中晚唐开凿的第112、12窟壁画。
在四川唐代石窟造像中也有阿弥陀佛西方净土变浮雕,位于画面正中的西方三圣像即为结跏趺坐之姿。很显然,唐代的阿弥陀佛经变壁画与浮雕中的西方三圣像为胜果寺大像龛提供了图相依据。吴越国佛教艺术界的创新性在于把唐代阿弥陀佛经变图相中的最主要的三像单独开龛雕造,以表现同样的对西方极乐世界崇拜主题。
(待续)
作者:常青
第十六届吴越佛教研讨会暨飞来峰石窟佛教造像
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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